六万人的呐喊声像潮水般拍打着梭鱼湾体育场,泰山队替补席上的韩鹏攥紧了战术板。这位临危受命的少帅刚说完"咱得稳着来",转头就看见自家后卫被大连队的小伙子们遛得跟陀螺似的转圈。场边记分牌亮得刺眼——0比2,换帅首秀愣是演成了"开门黑"。
泰山队这帮老伙计们今儿算是现了原形。王彤在边路被突得直喘粗气,镜头扫过去都能看见他后脖颈子上的汗珠子。王大雷倒是扑了几个险球,可那动作明显比从前慢了半拍,就像家里用了十年的老冰箱,制冷效果还在,就是得多等会儿。郑铮他们几个在更衣室还互相打气"老将出马一个顶俩",结果上场就让大连队的生瓜蛋子们给教育了——足球场上光靠经验可吃不饱饭。
韩鹏赛前布置的三后卫阵型,本想着"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",谁承想中场直接让人家打成了筛子。球迷们在看台上急得直跺脚:"这哪是泰山压顶啊,分明是泰坦尼克撞冰山!"转播镜头逮着个有趣画面:大连队教练组那边热火朝天布置战术,泰山队替补席上老将们集体托腮沉思,活像一群等着退休金到账的机关干部。
更衣室里弥漫着云南白药的味道,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中药铺子。韩鹏看着技术统计直嘬牙花子——全场跑动比对手少了八公里,相当于少打一个人。有球员偷偷嘀咕:"崔指导在的时候说咱得学韩国足球玩命跑,现在倒好,改练太极拳了。"这话传到韩鹏耳朵里,他苦笑着摇头:"当年我们那批人加练到保安锁门,现在这帮爷训练完跑得比外卖小哥还快。"
转会窗刚关那会儿,俱乐部还吹风说要搞新老交替。结果名单亮出来,球迷们差点把手机摔了——除了门将位置上那个生瓜蛋子,首发阵容平均年龄都快赶上白酒的窖藏年份了。被外租的年轻人在社交媒体上点赞球队输球新闻,这操作比场上的传球都有默契。有懂行的老球迷一针见血:"泰山队现在就像辆老爷车,看着漆面锃亮,一踩油门全是零件响。"
场边广告牌上"泰山青训"四个大字在雨中格外醒目。十年前这里走出的周海滨、王永珀们,现在都当教练带娃了。眼下这批小将却只能在替补席上当人肉背景板,偶尔上场那架势,活像被老师点名答题的学渣。韩鹏倒是想用新人,可想起2016年那波青春风暴差点把球队玩降级的惨案,拿着战术板的手又缩了回去。
外援们度假归来的照片还在朋友圈晒着,腹肌都快被马赛克挡住了。国内球员的体能测试数据更离谱,有个老将的体脂率都快赶上月饼馅了。医疗组私下吐槽:"现在给球员做理疗,得先区分哪些是旧伤哪些是新膘。"当年莫伊塞斯带着全队加练的监控录像,现在都被俱乐部当安全教育片放——"看看,这就是过度运动的后果"。
转播镜头捕捉到看台上有个小球迷哭了,他爸正拿着手机查积分榜。泰山队现在这处境,就像过年时家家户户阳台上挂的腊肉——看着油光水滑,其实里头早就风干得咬不动了。解说员倒是会打圆场:"足球是圆的嘛",可球迷们心里门清——再圆的足球也架不住总往自家球门里滚啊。
更衣室的战术板上还留着韩鹏赛前画的进攻路线,现在看起来跟外卖小哥的送餐路线一样曲折。工作人员收拾着散落的绷带,有个老记者突然念叨起1999年的双冠王,那时候的泰山队就像刚出笼的馒头,热气腾腾的。如今这屉馒头,怕是早就凉透喽。
雨越下越大,混着看台上零星的骂声。韩鹏站在球员通道口,看着大连队员挨个和球迷击掌。他摸出根烟又塞回去,想起自己球员时代在这块场地的绝杀。那时候觉得足球特简单,就是玩命跑、玩命抢。现在才明白,带球队比带娃都难——娃不听话能揍屁股,球员不听话还得哄着来。
大巴车缓缓驶离球场,路灯把韩鹏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手机弹出新闻推送:《泰山队创十年最差开局》。他摁灭屏幕,突然笑出声——当年自己在这踢球时,媒体总爱写"泰山压顶不弯腰"。现在倒好,别说压顶了,风大点都怕闪了老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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